五九】《旧事记》（八）
@Serene
天冷了，列位注意保暖，加些衣服。
一九六三年二月二十八日
解九大概是走不出来了。
回来这几个月里，他比之前更加沉默寡言，也更加忙碌。除了我叫他吃饭休息，他基本不做别的事，只把自己关在屋里，伏在案上不停地写。有时他会把我赶出来，不叫我在他身边呆着，有时他又似乎很希望我在他身边，写着写着字，时不时抬起头来看一眼我。
关于那段时间、那个地方发生的事，他不肯提及一个字。
这几天我强制他停下来同我讲话，他的状态似乎缓和了不少，能稍微放松下来和我谈话。我注意到他的颈肩好像落下了毛病，一到阴雨天气，整个臂膀就颤抖得连笔都握不住。
他不说，我也看得出来。
我不禁想起来他离开那天便是个阴雨天气，雨一直下个不停，他向我坦言要离开杭州，前往四川会和张大佛爷。我阻拦他，他不肯罢休，执意要去做这件事，趁我不在的一个下午，偷着走了。
还和年轻的时候一样，倔得跟驴似的，不撞南墙不回头。张大佛爷一叫，不管好事儿坏事儿，他一准答应，全然不顾我！
好在他还知道回来，我便同从前一样，好好照顾他就是了。
只是这段时间，究竟发生了什么，张大佛爷的来信也只字不提。
为何所有人都瞒着我？
罢了，该知道时总会知道。我一向不放心上。
我的口味开始失灵了，尝不准味道，做的饭菜大不如从前，把控不住调味料的量。家里的伙计们都在说这事儿，我倒看得很开，年纪大了嘛。只是心疼家里这些人，为了安慰我还是把我做的饭菜吃得精光。我从此便不再下厨。
三省在外地念书，两年不见人，今年过年也回来了一趟，急匆匆又走了，说是还有事要做，不可在家久留。
啧，怎么这些人，都变得神神秘秘的，莫不是也背着我在密谋什么天大的计划？
哎哟喂！合着天底下，就我一个是糊涂人呀！
不说了，去给解九买几贴膏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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